10天前的上午10点多,她所在的工地有个40岁的男人,倒在了去买水的路上,一段时间后才被人发现,他应该是中暑了,四周没有阴凉。救护车很快赶来,但男人没有抢救过来,当晚去世了。
他们都是建筑工人,年龄在40~60岁之间,老家多在安徽农村。每天凌晨3点起,他们就在这个自发形成的劳务市场揽活。这里存在近20年,聚拢的民工越来越多,从数千人到最多时万余人。
他们见证了站塘路的变化,也参与了合肥的发展。他们觉得,合肥现在有省城的样子了。
55岁的许良兵没有动,“下去一个”。许良兵皱着眉头,他连着三天没有找到活。有人右手抓住摇下的车玻璃,毫无杂色。他晃了晃脑袋,4个男人抢先挤上后座后,好多工地停工了。许良兵是瓦工,在街边的理发店。很多民工像他一样,这和他的工种不符。马路这边,他的妻子已经在工地上了。司机无奈,司机说要3位小工,
2005年7月,合肥进行了一场规模罕见的集中拆除违建行动。随着1000多万平方米的城市空间被拆除,超百亿元投入城市基建,这座中部省会城市开始了他的“大建设”。
在这里,没有稳定的人际关系,对手或战友,都只是暂时的。一位年轻女性路过,务工者们从上到下,再从下往上,细细打量她。对于闯入者,尤其是年纪轻的,这群人心怀戒备。
一天凌晨,许良兵骑着摩托车赶往站塘路,因为看不清路,他不小心撞到路边的铁栅栏,右脚挂在上面,无法动弹。血一直流,把鞋子浸湿了,他疼得喊叫。凌晨四五点钟,路灯昏暗,没有行人路过,他在地上躺了近两个小时。许良兵没想起来打120,看病要花钱,他也没给工友打电话。
踩下油门走了。盛夏,和站塘路绝大多数民工一样,车下的人趁机拉开车门,这是他花了10块钱染的,清晨6点,说要不然显老。天色将明,一天工钱在300元左右。左手去拉车后门。拌水泥,连着下了几天雨,一辆轿车停下。知道今天揽不成活了。他有着一头浓郁发亮的黑发,司机不耐烦地扭过头,她当小工,一天一百五六十元。
有民工看到,那时工地一个挨着一个,到处都是在建的楼房,绿色的安全网、黄色
劳务市场位于合肥的东北部,在瑶海区站塘路和临泉路交叉口附近,以前属于城郊。有人记得,10多年前,这里的马路上还铺着水泥,路面开着裂缝。村民住在自建的平房里,喝水用压水井。更早时,十字路口连红绿灯也没有。
扛钢管,“什么脏活都做”,在松弛的皮肤上,用身体顶住。10多个男人“呼啦”围上去?
若从天空俯瞰,这片人潮呈长方形,长近100米,宽约10米,面积如两个篮球场大小。红色、黄色的安全帽密密紧挨,反射着路灯的光。从墙角至路中央,队伍将单向四车道挤得只剩一条车道。过往汽车不停按喇叭,几个交警在人群外站成一条线,哨声不时响起。
在那个工友去世后的第二天,许良兵的妻子去了另一个工地,再没打听此事。劳务市场就像一个季节性湖泊,大江大河需要水的时候,这些散工可以作为补充,只要短暂蓄水,很快就可以奔向不同的江河。克服高温,工地有自己的办法,早上开工从7点提前到五点半,十点半休息,避开日头,下午干4个小时,中午提供绿豆汤。
他们多是日结工,现金结账,不签合同,没有社保。即使找到了长期的活,也只签一份协议,写明双方存在劳务关系,没写甲方责任。站塘路上的民工更关心工钱,如果出事了,他们一般选择私了或认栽。一位民工被欠薪近万元,讨要两年无果,最后放弃。
一天180元。独自坐在路沿上。把头探进去询价,可没人下车。